第3章 3
食指顺着乌青的眼眶抚到眼皮，我对镜自叹。
“给你们登记上了，希望你们新主人别像我一样遇事只会哭。”
傍晚，外面下起了雪。
我从蒸锅取出鸡蛋羹，一口口送进嘴里。
“跟着我受苦了吧，临了，连口好的都吃不上。”
窗外，几簇烟花绽放。
除了我家，好像处处都很热闹。
或许，一切就结束在今晚，也挺好。
可是，门铃响了。
徐媛端着热腾腾的粥，不由分说塞过来。
“瘦肉我切的细细的，别吃鸡蛋羹了。吃完，我们去江边看烟火，你陪我，好不好？”
原来，她什么都知道。
徐媛将我裹得严严实实，生怕磕着碰着。
看着身边游人怀里抱着的孩子，一瞬间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。
总是好奇，总觉得生命是那般漫长……
绚烂的烟火在天地间绽放，幸福的轰鸣让我泪流满面。
徐媛拽着我走向高处，我们穿过情人桥，路过瞬息显示屏时——
我霎时僵住。
上面是随机捕捉的画面，记录了不久前这里发生的一幕。
庄丛南拥着林珊珊一起挂上同心锁，锁扣扣上的一刻，男人将她吸纳入怀。
迫不及待的吻落下，温柔到让人想流泪。
“若若！”
徐媛惊呼，我下意识抹了抹泪。
“多，美好啊……”
同样的地点，我隔着时空亲眼见证他的甜蜜。
何尝不是一种残忍。
我撑着栏杆，感觉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。
巨大的引力裹着我，突兀向下。
在徐媛慌乱的惊叫声中，我瘫倒在地。
“有没有医生？”
“前面有人晕倒，谁是医生？”
疑问的声浪随着人群一波波传到林珊珊耳边。
“丛南，我得去看看。”
在一声声医生来了的呼唤声中，露出庄丛南的脸。
他拽着林珊珊的手，不放。
“庄丛南，你干什么！”
徐媛的怒号急得变了调。
“还在为五年前的事记仇？若若她是有苦衷的！”
我几乎可以想到庄丛南冷若寒冰的脸色，和他眼底厌恶的光。
同一时间地点，牵连颇深的几个人。
相遇的巧合，约等于零。
重逢、跟踪、装病、述苦衷，上演一场老套戏码。
他知道，我一贯擅长装病骗他，知道这是我示好的标志。
所以，这次晕倒宛如一场天衣无缝的骗局。
“珊珊，我们走。”
他几乎执拗地拉走林珊珊，带着她穿过人群。
直到走得老远，才慢下脚步。
以至于他根本没听见，徐媛凄厉的叫喊。
“她得了胃癌，快叫救护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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